一顾明珠千斛目 9
9、
“吃药。”
“嗯。”
“喝水。”
“嗯。”
明楼接过阿诚递给自己的药吞进肚子：“前几天跟苏医生约了时间，时间要是稳下来可能这一两天就要办住院了。你跟大姐知会一声，咱俩一起走。”
“明白，就说咱们巴厘岛度蜜月嘛，哄她我还是有一手的。”阿诚给他打好领带，热好的牛奶里投了一颗巧克力递给明楼：“你这病不如生在我身上了，成天盯着你吃药我这心里刀剜似的难受。”阿诚的表情不大愉悦，结婚后明楼的病恶化的很厉害，从偶尔头痛发展到间歇失明了。人前俩人都得装一装，回了屋锁上门才敢把悲伤放出来。
“生在你身上好像不剜我心似的，人啊，总是要经历生老病死的。太正常了，有点毛病不是太正常了么？”明楼喝了热巧克力奶，掏出手机看了看苏医生的回信舒了口气：“收拾收拾吧，后天就给我安排住院，隔天会诊。其他的我倒是不怎么担心，就担心一件事儿。”
“担心大姐明台？担心我？”
“担心，我剃了秃头，好不好看啊？”明楼笑着逗他，摸着自己的脑袋瓜：“你说在这儿开个刀怎么还非得剃头呢，等我着出院了，是说我出家了好呢，还是谢顶了好呢？”
“有心思胡闹！”阿诚苦笑着推了他一把，明楼越是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自己越难受。时间怎么仓促成这样，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除了跟他结婚自己再也没办法为他做任何事情了。明家那么有钱，可就算是那么有钱也有无能为力的事情。给他找最好的医生，提前做最万全的准备，在最好的医疗环境下让他恢复。
“要么，咱们干脆出去疯两天，后天也别回家收拾东西，干脆就玩痛快了直接办住院。”明楼扯下领带，扭头去换了便服：“你小时候总缠着我说想去泛舟，其实就是三个小时的车程，这些年国也出了再远的地方也走了，就这个三小时车程的地方总是没工夫带你去。走吧，咱们去那儿泛舟，爬山，看日出日落。这两天就你和我，后天的事情，后天再说。”
“你真的要去？可我怕你身体……”阿诚拦不住他，也没成心拦他，日后的事情说不准，这机会说不准就这么一次了。第一次或许就是最后一次，他哪里舍得放弃？见他换好了衣服，自己也干脆扯了领带脱了衬衫，套上T恤跟在他后面。
明楼拿了车钥匙，除了阿诚和钱包什么重要的东西都没带，一脚油门就走了。
“药带了么？”
“不拿了，两天罢了，后天晚上去医院苏医生会给我吃药的。”明楼倒是很轻松，跟他相反，阿诚的心情怎么都放松不起来。心惊肉跳的，看着车速，看着明楼的脸，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的怕他突然晕倒。
“我们该买大巴票的。”阿诚叹了口气，他没想让明楼开车，甚至想着马上就能让他躺在病床上好好休养。出门的决定做了不到五分钟自己就后悔了，后悔的不行，他不该有那一丢丢任性的心理，想着或许是最后一次跟爱人泛舟所以没有阻拦。可一想到这家伙身体里埋着炸弹，自己便又坐立不安起来。起码自己该想着给他拿药，起码自己该管好他的起居。
“太浪费时间了，再说，我只想跟你单独在一起。”明楼笑着，笑容浅浅的，语气温柔的要命：“担心我的话后半段你开车，我在你旁边看着你，好么？”
“现在就让我开车，我不放心，快靠边停下。”阿诚有些慌乱，着急交换位置。
“你太紧张了。”嘴上是这么说的，可到底还是乖乖听话交出了方向盘。
“如果路过了药房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害怕的不行，要不然，要不然咱们还是回去吧！”
“高速走了一半了瞎说什么呢？好了好了，认真开车，我先上网预订个酒店。”明楼催促着他，就那么打开手机。
阿诚皱着眉，晌午的阳光有些晒人，可明楼的脑袋受不了风，强忍着不开空调只是把领子拉的很低。对明楼好是下意识的温柔，早已经变成了生活习惯。在他的牛奶杯里投一块巧克力，坐在他边儿上挡住风口，换掉他漱口杯里有些毛糙的牙刷，这一切都是下意识。照顾他已经是下意识了，怎么可能放手让他从自己的生命里溜掉。喜欢的不得了，爱的不得了，所以一刻也不想分开。
“阿诚。”
“嗯？”
“别皱眉，会长皱纹的。”明楼侧过脸去看他，直勾勾的看着他，阿诚真好看，好看的没办法跟旁人放在一起。
“长皱纹了你会爱我少一点么？”这话问的可爱极了，明楼一瞬间真想把他按在后座上剥光吃个痛快。他捂嘴偷笑，伸手去掐他的脸蛋。
“我的命少一点，爱你的日子才会少一点。”
“啧！怎么竟说晦气话， 再说跟你离婚哦！”
“哦~不想当寡妇，所以提前离婚？”
“……明楼，你今天晚上别想睡我。甭管你预订多好的酒店，我都绝对不跟你睡在一张床上！”
“别啊~我错了错了！全身上下都错了！不要这么惩罚我啊！”明楼给自己挖了个坑，下午到了酒店，阿诚果然心情不大好，一股脑把酒店预备的计生用品全都丢掉了。意图再明显不过，不过嘴上还是说着：纵欲对病情不好。
“难得天气这么好，我们先去泛舟，回来了呢，去趟超市买点吃的……”
“别想在最后结账的时候丢两包套套进购物车，你买多少我丢多少！”
“实在不行我不戴也是可以的！”
“滚！我不可以！”
明楼心里苦，可是明楼说不出来……
当天晚上的月色可真美啊，洗完澡躺在床上搓手机的阿诚更美，明楼如是想着，却无奈看得吃不得，明明是合法啪啪啪为何如此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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