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隶幽魂 九 您的好友夏冬青魔化完毕
第九回 恶相生
“什么声音？”
“你也听到了？”赵吏赶到夏冬青门前，却怎么都推不开，之后王小亚也赶了过来。两个人都听到了天花板破裂的巨响，那妖气浓厚的想忽略也没法子。赵吏心里咯噔一下，王小亚更是起了鸡皮疙瘩。俩人交换视线，马上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抑制不住了！”王小亚道，默默吞了吞口水：“这般现了形，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那该如何？”赵吏失落着低声问道，他如今还是不愿承认夏冬青便是妖魔。
“我带你前去，如若……啊！”话未落音，宅院瞬间起火，妖火落地片生，瞬息间烧到了王小亚的脚边：“来不及了！他要屠城！”
“什么？”
“他三五千年未杀生，必然忍的辛苦难耐，如今连你都不顾及的现了原形，肯定是要大开杀戒的。”王小亚施法扑灭妖火拽着赵吏：“我得带你去找他，你阻止他说不准能管用。”
赵吏没二话直接跟着王小亚跑了出去，前脚还在可惜这宅院，后脚出了门却发现全城大火，这院子还算烧的慢的。
哀嚎遍地，妇女抱着孩子，丈夫拉着妻子，满大街全是拖家带口逃命的人群。可逃根本就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毕方之火非凡间火焰，只要沾上了，若不是修行人耗些法力是根本灭不掉的。王小亚傻眼，她活了上千年，从未见过如此惨景，猛然听到一声鸟啼，抬头望去，竟真的是妖相尽显的夏冬青。
一对青翅缓缓的扑扇，那妖火就顺着他的羽翼掉落，烧了房子粮仓，草垛菜园，烧到人的身上转眼那人就烧成了一块炭。横尸遍野，哀嚎不断，夏冬青只是默默欣赏着，绝望的哀嚎在他耳中成了动人的乐章，妖火横尸更是一副优美的画卷，他看着，笑着，翅膀扑扇的更猛烈些，他击中那些跌倒了的孩子，那些与家人走失的病弱。他喜欢看一个家庭因为一个人的死亡而全部陷入绝望，人的感情不就是这么有趣么？他去烧那些磕头求饶的，愤恨怒骂的，不论凡人做什么，都只是凡人而已，不是么？他们就是这般渺小，就是这么容易被杀戮。而屠城，在他眼中只是游戏，一个很小的游戏。
杀到兴起，连自己的宅院都一把火烧掉，忘了赵吏忘了王小亚，杀戮才是内心最真实的渴望。上古时期，毕方被封印后在魂魄中挣扎痛苦，虽然日后被洗涤，可从来没忘却杀戮才是自己的本性。他选择长眠，这是唯一的一丝善良做出的抵抗，可那鬼丹下肚后他再也没办法忍耐下去。醒来之后他除了杀戮欲什么都没剩下，可惜他记不得如何控制肉身，时间过得太久，除了力量是永恒的，他什么都忘记了。所以吸干树妖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增长道行，而是让他的肉身变得更像妖魔，不是毕方，而是这个叫做夏冬青的肉身，让夏冬青堕入魔道，让他汲取的更多。
“冬青！夏冬青！！！！”
沉浸在自我陶醉中被那声音拉回现实，他扭头去看，王小亚化作玄鸟而赵吏伏在她背上，在他身后，拼命叫他的名字。
“赵吏……”他停下了杀戮，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未想过用这幅面孔面对赵吏，或许他想过吃掉王小亚，甚至吃掉赵吏，可他从未停止过一刻爱他。见赵吏那副表情，他慌了，慌乱的情绪甚至盖过了欲望。
“冬青，别杀了，我们回家，回家好么？”赵吏伸出手，试探着靠近他。可那本稍稍黯淡下的红目瞬间又亮了起来，他躲了过去并没有回应。
“冬青！别被心魔控制，待你堕入魔道，就万劫不复了。”赵吏重新站起身，试探着靠上前去：“青儿，你听我说，我会投胎，会找个安稳的家庭。你等我十八年，跟小亚回西王母娘娘身边修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为什么？”
“嗯？”
“我为什么要等你？这一刻我就可以跟你在一起！”夏冬青咬了咬牙，低吼道：“你为恶鬼我为妖魔，我们一起堕入魔道把这人间变成炼狱不好么？只属于你我的，我的火，世间万物都烧得掉。”
赵吏一愣，他从未想过夏冬青竟真的就是毕方本体，他这般狂妄暴戾，始料未及。心痛着，却还是不得不摇头：“我做鬼做累了冬青，不能吃不能睡，伤不留疤痛无痕迹。你难道不累么？折磨你的从来都不是人性，而是欲望不是么？大错酿成前收手吧，你会……”赵吏清楚，若是魔欲灭世，那针对他的便是护世的全部人神，除去不成气候的，三界的主宰者也都会以毁灭他为己任，他从不是主宰者，只是杀戮者，他哪里对抗的起三界？到那一日，别说是精魄，连同毕方和夏冬青的名字都会彻底消失。
“大错酿成……呵，大错酿成……”他低头呢喃道：“本座选择沉睡才是最大的错误！如今大势已定，人间便是我的炼狱，总有一天我会一统三界，谁人是本座的对手！”
“冬青！！！！”
夏冬青转身前，留着最后一丝良知低头看了看那城：“赵吏，我已经收不了手了……”
赵吏眼睁睁看着他留下一座火光通彻的城飞走，心里难受的紧。他从不善良，可他想阻止夏冬青，不为天下苍生，只为阻止他站在三界的对立面。
“小亚，他要去哪儿？”
“毕方只有一只脚，发狂的时候是不会收起原型的，所以他不会落地，不落地便会一直烧下去，烧到他平静下来。”王小亚载赵吏离开那座城，在远处山坡上静静看着那妖火屠城。伤感了，哽咽起来：“你听过一个传说么，关于毕方的。”
赵吏看向她，没有说话。
“传说中毕方所到之处必然是会妖火燎原，可是，很多人不知道。毕方在火中生，也要在火中存活，先前冬青说了，要把人间变成他的炼狱，无非是印证了这个传说。他在没有火的地方很煎熬，这种煎熬给了他杀戮的欲望，给了他堕入魔道的借口。如若我们真的不能赶在三界之主前阻止他灭世，恐怕冬青真的会魂飞魄散。”王小亚道，猛吸一口气捏紧腰间的琥珀：“我们得去找一个人。”
“谁？”
“我的朋友，药师。”
“药师？”赵吏听过这种人，可是传闻药师是玄鸟族与凡人私通的后裔，虽有驱使百鬼的能力却不被容于世间，千年前几乎被屠杀殆尽，王小亚为什么会跟本族的叛徒做朋友？
“她会帮我，邪魔这一套，她最在行了，只是不知道，她轮回千年是否还记得我。”苦笑着，拉着赵吏离开。
“为什么会突然死这么多人！”
“我主阿茶息怒，这些人的死因暂且还不知，只是上面有摆渡人回话，城中莫名起了扑不灭的妖火，沾到身上便必死无疑，这火的来源还在调查。”
“妖火？扑不灭？”女子嘴角露出一抹笑，指甲敲打在座椅上，饶有兴致的品味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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