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劫 八
8、
“大姐早，大哥早。”明公馆的人很少，原来的三个老妈子已经走了俩，只剩下一个再加上被明镜带回家的阿香，一早坐上桌的也只有五个人。
“早。”明镜哼了一声，明楼没什么反应，倒是早早把阿诚的位置留好等他坐下把餐巾递给他。
阿诚浅笑，但在明镜眼皮子底下并不敢多说什么。前日听到明镜跟明楼的对话，心里该明白的也就都明白了。他向来是个内敛的人，即便心里泛了涟漪表面却还是一副风平浪静。他想跟明楼好好待在一起，即便是每早醒来能一桌吃个早饭都好，要的从来都不多。
“明台说最近要回来，让阿诚搬你那屋吧。”冷不防说了一句，明楼的筷子停了下来，他先看了看阿诚又咬了咬牙。
“放寒假？”
“你这大哥怎么当的？你弟弟今年毕业啦，臭小子想留校，让我硬拽着回上海。这次他回家你就给我盯死了，再也别让他走了，啊！”明镜皱着眉，心里也盘算着自己这么做对不对。明楼是长子，她说什么也不想让他断了香火留了话柄，可到底是亲弟弟，他若是真喜欢，自己也真舍不得多阻挠。如今这局势，哪个有钱有权的人家没豢养一两个漂亮男娃，自己弟弟平日里不苟言笑惯了，有个爱好……不，他对阿诚是认真的，就是太认真才让自己头疼。或许明台回来就会好，兄弟间总是好说话些的。
“他知道阿诚的事儿么？”明楼没挑明，只是不冷不热的这么问了一句。
“还不知道呢，等他回来，你跟他说吧。”
“他那副脾气，突然多了个哥哥，怎么可能不闹。”苦笑着摇摇头，看着阿诚像是有话要说却又压下去了：“等他回来再说吧，机票买了么？”
“下周二到家。”
“这么快？”
“不欢迎他？”姐弟俩对了两句竟没了后话，阿诚夹在中间难受的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姐，大哥，我吃完了。早上得看着孩子们练功，我先走了。”放下碗筷，老老实实的笑了笑，把凳子摆好出了门。
明楼见他出了门狠狠叹了口气，有些情绪想跟姐姐发作，可想了想还是忍下了，把牛奶喝光便也匆匆出门。
过了晌午明楼照常去西厢楼吃饭，阿诚似乎除了在明家住之外毫无变化，两人都一如既往。只是客人不再叫阿诚诚老板，而是给明家三分薄面，叫他一声二少爷。
“我有话跟你说。”
“吃了饭再说吧。”饭桌上，俩人明显有些不对劲。明楼不比在家，不再收敛，直拉着阿诚就上了楼。
一路上由着他拽着自己，阿诚也只是微微皱眉。他一早上也一肚子怨愤，可说不得闹不得，到头来他甚至觉得自己并没跟明楼在一起。
“这是什么表情？”明楼叹了口气，把他拽进屋抵住房门：“不开心了？”
“没有。”
这声轻轻的‘没有’让明楼心里揪住了难受，就那么一下却也是让阿诚牵着自己的痛处疼了：“分明就是不开心了，早饭没怎么吃，中午也是粒米未进。是担心明台？”
“是担心大姐。”他咬咬牙：“哥哥心里难道不清楚，大姐是怎么想的？若她日后真的为你觅得哪家闺秀，你们门当户对结成姻缘，那我又成了什么？抬头不见低头见，难不成还得叫那人一声大嫂？”
“呵~”明楼偷笑，阿诚向来想的多了些，可如今想的这些却着实可爱。托着他的脸，看了又看：“你在我身边一日，明家大少奶奶这个头衔，都是空的。”
“我这心里总是悬着，我怕在你身边害你犯人口舌。”阿诚叹气：“小少爷还不知我凭空出现，只怕为这事儿还害你们兄弟不合。”
“你这傻瓜，怎么竟担心别人的事情。还以为你在气自己在明家过得不好，原来是担心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明楼轻轻揉乱他的头发，把他按在肩头环住腰。
“哪点子虚乌有了？你明大少爷是做大事的，自然是注意不到细节，但我可是见多了，因为一丁点小把柄，把人从巅峰生生拽下来的。现在我是你的污点，叫我如何不多想？”阿诚倚在他肩头，心里就是踏实不下来。
“明台的事我自会摆平，这两天你收拾收拾东西搬到我房里。你现在住的是明台的房间，大姐想用家绑住他，那我也自有自己的法子，不让你从我的屋里搬出去。”
“哥哥当真是想把我留在身边？”阿诚从他怀中挣开，带着几分自嘲的笑，从茶几上拿起茶壶倒了杯茶：“不知道为什么，在明公馆住的这些时日心里总是不踏实的很，找不到由头，只是心慌的厉害。”
明楼咬牙，把门反锁，把阿诚拽到床边，拦腰放在大腿上。一手托住他的腰，一手勾开领带，在他耳边道：“那大哥就让你踏实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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