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柱

杂食类同人写手,共建和谐社会

出梅岭,入江左 八 前方飞流智商上线

9、

 

“靖王殿下没在帐里?”跟静妃一聊就忘了时辰,想起萧景琰时已经找不到他了。言豫津和萧景睿已经离开,言侯自知是多嘴了也没再多留。一下子少了好几个人,梅长苏怎么可能没发现端倪。

“飞流呢?”

“蔺晨少爷跟他吃过饭就去散步了。”他察觉些异常时身边待着的竟只有那个白胡子老头儿。晏大夫是刚熬好了药,算好了时辰才进帐,哼着曲儿把药递给梅长苏:“欲道还休,欲道还休,奈何有苦绕缘由……”

“欲道还休?”微微皱眉,一时忘了接过碗,细细品味着晏老头的这句话,突然想起自己晕倒那日:“晏大夫,景琰可是知道了!”

“他知不知道问我做什么?这言侯父子儿婿早早离开,蔺晨少爷和飞流偏偏不在。赶巧靖王殿下没在帐里候着,便心乱了是吧?”掰过他的手,把药碗塞给他:“宗主,喝药吧。愁上添愁,做了病,不是给自己添麻烦?”

梅长苏点头,轻轻叹了口气,咽下那碗药:“那天,景琰照看了我半天,你们有交谈过么?”

“靖王殿下的确找我问过些时,可我没什么能帮他解答。除了会看病,比他多活些年岁,小老头我又能告诉他什么?”晏大夫不说,梅长苏也该明白。靖王其人,若是心未动,又怎么会越一份轨。整个下午都把自己冷的像冰块般的手揣进怀里,他若是心里一直有着林殊,怎么可能不带着怀疑待梅长苏那般好。

梅长苏咬咬牙,心里的酸楚渐渐蔓延,他到底还是察觉到了。已经让全世界去瞒他,可他到底还是知道了。

“哟,晏老头儿,长苏,怎么都这幅表情啊。”带着飞流回来心情大好的蔺晨还顺了些果子摆在桌上。

“刚刚静妃娘娘找我谈话,她读过景琰从我这拿走的书……”

“没瞒住?”

梅长苏点点头,捡起桌上的手炉:“我没隐瞒,便相认了。可回来时,景琰却不在帐里。侍卫说言侯父子曾来过,我怕是,他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若那头牛只是出去随便走走,你岂不是多虑了?”蔺晨这边儿听着梅长苏说话,这边还一把把的摸小飞流的脸蛋,小家伙生气还手却怎么都打不过他,只得憋着嘴任由他胡闹。

“依他的性格,不会不打招呼就走。若不是察觉到我的身份,也该是出了什么大事。可这个节骨眼儿,他母亲受宠自己平步青云,眼看圣上就要立他,还能出什么事?誉王早已不成气候,他该知道,即便誉王做出什么大动作也不会碍他分毫。阁主大人倒是说说,现在有什么事能让他时常成这幅样子?”

“他知道又如何?大局已定,胜利在望,你们无非也是抱头痛哭一场便过去罢了。”蔺晨拽过飞流拉进怀里,箍住他,任由他胡乱打骂。

梅长苏皱眉上前,瞥了一眼飞流:“啧,你先把孩子放开。”

“不放,他又听不懂。就算听得懂,飞流又不是外人。”蔺晨坏笑一声,捏着飞流的脸蛋:“是我内人,对吧。”

“你才是内人!”着急着想挣脱开,却苦于敌不过:“苏哥哥帮我。”

梅长苏先是笑着上前想去掰蔺晨的手,可下一秒惊觉飞流竟然思路清晰成这般:“蔺晨哥哥说你是他内人。”

“他才是内人!臭流氓!”连呸三声,噘嘴使劲想挣脱开。

“蔺阁主!你把飞流带走这几日到底喂他吃了些什么灵丹妙药!”他细细端详,喜出望外的打量:“你们是去游玩了,还是去了仙道求医?我以为飞流这骨子里的毒清不干净……”

“我常年研制解药,没少喂他。只是这几日有了明显缓解罢了,其实你说的太复杂他也听不明白,只是现在思绪清楚多了。过个三年五载,说不准小娃娃会聪明过你。”蔺晨笑笑,接着叹了口气:“趁他只会骂我流氓的时候多抱抱,真怕他明白什么是喜欢讨厌时把我定义为朋友。”

梅长苏惊喜于飞流的好转,把伤感丢在脑后,拍开蔺晨的手拉过飞流:“飞流,你现在明事理了,也能学习了。以后苏哥哥也放心把你交给蔺晨哥哥了。”

“为什么要交给蔺晨哥哥?”飞流眨巴眨巴眼睛,还是不太明白。

“你讨厌蔺晨哥哥么?讨厌到不想见他,不想跟他接触么?”梅长苏轻声问。

他看看蔺晨,又看了看梅长苏。低头摆弄手指,轻轻摇头:“不讨厌。”

“那是喜欢?想跟他玩,跟他一起吃饭,一直呆在一起?”

飞流想了想,又回头看看蔺晨,抿着嘴轻轻点了点头:“也想跟苏哥哥一起。”

“但是苏哥哥是哥哥,蔺晨哥哥是可以照顾你一生的人啊。苏哥哥会跟你在一起,可这个在一起,跟蔺晨哥哥的在一起,不一样的。”梅长苏拽着小家伙的手塞进蔺晨手中:“好好待他,药别停。”

“说的跟遗愿一样,晦气!”蔺晨撇嘴,倒是攥着飞流的手不松:“你的那个景琰啊,脑子一根筋,是不是走路也一根筋啊?这会儿还没回,是要在山里过夜么?”

梅长苏这会儿脸上的笑容才消,景琰在哪儿,做什么,想什么,心惊肉跳的却也习惯不形于色了,连想慌张都不会了。

“我去他帐里等他,你跟飞流在这睡吧。”捧着手炉,只身离开。

梅长苏一夜未眠,萧景琰一夜未归,如晏大夫口中一般,各有心事,欲说还休。这一晚,心惊肉跳的只怕这些时日精心部署的一切,把萧景琰推向皇位的一切,都被这事实掩掉他的眼睛。他会痛苦,会伤心,会恨自己,大概也会恨叫做梅长苏的林殊吧……他会怨会气,会质疑每个曾并肩作战的友人,会连母亲都没法面对。怀疑自己么?怪自己没有察觉,怪自己最开始用最刻薄的语气对待挚爱?萧景琰一刻不归,梅长苏一刻便不清楚他心里到底想了些什么,他知道了些什么。他发现了么?该是发现了吧……虽然很渺茫,却还是希望他依然蒙在鼓里,一夜未睡权当是浪费,别让这担心成为现实。

“殿下回来了!”仍沉在自己的臆想中,听到这句,赶紧从凳子上起身,手炉早凉透,他也无心再换。由着身体渐差,却还是没办法从胡思乱想中抽离。

“先生呢?”

“在帐内。”跟侍卫交代一句便进了帐,迎面就看到了嘴唇泛白的梅长苏,他笑得有些疲倦,不由得皱起眉来:“先生没睡?”

“殿下也不像是休息过。”见他风尘仆仆好似刚下马,勉强笑笑,拽萧景琰到炉边取暖:“殿下这是为誉王殿下的事儿烦心?”听他称呼未变又不像是情绪有起伏的样子,梅长苏便照常说话。想着还好这一夜是白白担心,若是景琰知道了真相,可叫他的心痛成什么样。

“誉王不足为惧,是为了别的事跑了一趟王府。”

“殿下回靖王府了?”怪不得才回,路途遥远不合眼的赶路也该是这个时辰回营地:“所为何事?”刚露出笑容,可转身却又僵掉。

萧景琰苦笑着,从腰封掏出一枚锦盒,打开,是硕大的南海珍珠,他皱眉苦笑,眼泪在眼眶打转:“你说想要颗鸽子蛋那么大的珍珠,我苦苦寻得才敢回来。我生怕你见了小的,说我没花心思给你找,怕你皱眉头,怕你生闷气。可我找来了比鸽子蛋还大的珍珠回来时,你却没法皱眉生闷气,没法儿骂我笨牛把我关在林府门外了……小殊。”到底,眼泪还是滑下来,握着盒子的手不停发抖,嗓子干的要命,充了血般的嘶哑:“我害怕过,自责过,后悔过,可我想,不管发生什么,该把诺言兑现了才对。喏,比鸽子蛋还大的珍珠,我帮你找来了。”

他知道了,他到底还是知道了。梅长苏苦笑,跟着流眼泪,接过盒子,颤抖的唇才用气声道出一句:“笨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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