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柱

杂食类同人写手,共建和谐社会

出梅岭入江左 四 【苏靖大发好】

 

 

三、

 

 

越发寒冷,梅长苏也越发虚弱的不济。别说是普通男子,即便是虚弱的那一类,梅长苏也比之不过。这些年他习惯了,也就没放在心上了,虚弱习惯了,那般深思沉稳,也习惯了。

“飞流,怎么下了雪也跑到屋顶上玩?脚打了滑摔倒怎么办?”捧着手炉,却也舍不得大声呵斥。飞流更胜自己亲弟,他的喜好,自己向来都是顺着的。

“哦!”小东西倒也听话,扭头看了看他,就跳下来。如预料般,脚打了滑,还好身手利落,要不然就要摔疼了。

“啧啧啧,飞流身手这么好,我连英雄救美的机会都没有。”连叹三声的那个,正是琅琊阁主蔺晨,一袭白衣,相貌堂堂,可眉宇间偏偏有些痞相。

飞流向来惧他,听到他的声音赶紧窜进屋去:“不喜欢!”

梅长苏见他窘迫的样子哭笑不得,指了指蔺晨:“你呀你,明知道飞流怕你,还故意戏弄他。”

“我这下半生,可就全指着他这点趣味活着了。”蔺晨笑着,扶梅长苏进屋。寒暄半晌,似笑非笑的闻了闻茶杯:“小家伙的手艺见长,有他在你身边是不是也轻便许多?”

“我反倒不怎么开心,飞流满心思都是护我周全,可我还能有几日活头?助景琰大业工成,赤焰军洗刷冤屈,我也就无憾了。到时,就怕飞流还是怕你,不肯跟你过踏实。”苦笑着摇摇头,又斟上一杯。

“你乖乖听大夫的话,我警告你的事情都牢记,跟你那景琰白头到老都有的你活。”蔺晨不爱听这话,恨不得起身骂一句‘你大爷’,可转了念也就罢了,至交好友,他那点心思,自己还猜不透么?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听医嘱少活动,他自然也知道自己能多活许久,可这怎么可能?参与了夺权,把自己和心爱之人推到风口浪尖,那一日不是踩着生死关过的?

“你的身子我和晏大夫都清楚,但是你的心思,只有你自己明白。”叹了口气,往内堂瞥了两眼,小家伙怯怯的露出个脑袋偷听俩人聊天。蔺晨觉得有趣,却又觉得心疼,心疼好友也心疼自己。这么好的孩子,在世上最心疼的人偏偏不珍惜自己,而又是这么好的孩子,自己有万千中方式跟他说明什么是喜欢,他都不会懂。

“别看了,他会明白的。”

“会明白什么?”

“明白阁主的那些小心思。”梅长苏挑挑眉,逗趣的清了清嗓子:“飞流,你怎么老在屋里呆着?蔺少爷登门是客,你倒是出来见见啊。”

“不见,不喜欢!”手扒在门框边儿,偷瞄着,他倒是分不清什么是中庸。只有喜欢和不喜欢,苏哥哥救了自己,还给自己甜瓜吃,所以喜欢,蔺晨见了面就调戏自己而且还打不过他,不喜欢,实在是不喜欢!

“呵呵呵,这孩子呀……”心情大好,捡起桌上的甜瓜丢进后堂,飞流像是得了奖赏的小兽,眉开眼笑的啃了一口,用鼻子哼了一声,一时间觉得苏哥哥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开心的不得了。

“唉~你们就挤兑我吧。你这个做兄长的就罢了,飞流难不成也忘了,当初不在京都是谁照顾你来着?”蔺晨说的照顾,无非是三天两头在飞流洗澡换衣服的时候吓唬他。刚开始小家伙还仗着自己功夫好出手教训,可后来明白了自己打不过他,也就开始躲了。他年纪轻,又表达不出什么,不懂羞恼难堪,万千种不对劲就变成了一句‘不喜欢’。

“别难为他了,你也明白他心智不全,说的再多有什么用?你对他好,难不成他心里不知道。”梅长苏倒也为蔺晨心塞,堂堂琅琊阁主,大把如花似玉的姑娘不去纠缠,偏偏来纠缠这么个心智不全的少年。一连几年,谁不明白,梅长苏也不会不明白,只可惜他做不了主,也没法给飞流说通彻。

“我一直研究解药,其他的不说,剥夺一个人起码的学习能力就是罪恶。日后研究成了,给他吃下,起码还能做个朋友不是。”眼神再一次从小家伙身上落到了梅长苏身上:“靖王殿下那边怎么样了?”

“景琰还是那副脾气,虽说我私下不断的在折掉太子誉王的羽翼,也把他推到皇上身边。可他不愿意多做巧力可成的事,虽说进展还算不错,但总是会有更多的空间被他堵死。”他望向庭院,轻轻叹气:“皇上有意封他为亲王,可他全然不知,也不懂得提防。我为他铺好一切平整的道路,都又被他搞得遍布荆棘。呵~说来倒也是他的福分,若不是有这股子脾气,那些贤良忠臣又怎么会跟他走的近呢。”

“满心满眼都是你那靖王殿下,说真的,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他知道你的身份?”

“林殊已死,就让他安息吧。我做了梅长苏这么多年,有时也会忘却自己原本是谁。他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说与不说对谋事没有任何推波助澜的意义。”他放下手炉,搓着手,却怎么都不见暖。手心被手炉烫得通红,可手背永远都是毫无生气的冷。

“你回来难不成一点私心都没有?没想过跟他重修旧好?”

“重修旧好?我与景琰从来没有过冲突,离别前夕他还要从东海给我带礼物。你这话,从何说起?”他低头轻笑微微攥紧拳头。

“你心里明白我想说什么。你想让林殊彻底死去,连感情也一起死去么?你对萧景琰的情能死,对冤屈的情怎么死不了?你骗不到我,我自然明白你心里想些什么。”蔺晨摇头:“你身体无碍,若是他能如你所愿登上至尊,为林家与大皇子翻案,你就伴他左右又如何?”

“皇子与少帅是挚友说的过去,可皇上与谋士……阁主难道不明白我的意思么?一国之主自当为国家开枝散叶,景琰如今,三十已过,可连个子嗣都没有。我难不成就真的自私到那个地步,要为了一己之欲眼睁睁看着他坐在那亡国?”

“你们的事,我不想多问,也不想知道什么,好自为之就好。我这趟来除了想看看你和飞流还想嘱咐你小心身体。看来我来的没错,你为萧景琰,何止是拼尽全力,是连血肉都榨干了吧……”

“景琰还没到要榨干先生血肉的地步吧?”不知何时,萧景琰站在了内堂。蔺晨一时间激动,忘记了靖王府有密道通往这里,可转念想想,自己也并没多说什么,便笑了笑,想敷衍过去。

“靖王殿下,我来引见一下。”梅长苏起身,眼神不比之前,化作了一汪深泉微笑着引靖王坐下:“这位是琅琊阁主蔺晨,蔺先生。阁主,这位便是靖王。”

“久仰。”

“我才该说这句久仰,琅琊阁主与先生小聚,我来的可能不是时候。”

“我也该走了,殿下与梅先生慢聊。”蔺晨起身,回头看了看飞流,可他还是一副鼓着脸不开心的样子。无奈,也只得离开。

琅琊阁主竟然还要看他三分脸色,靖王自然是对梅长苏又有了新的看法。他本想直问,可想了想也就作罢了,问了他也不会多说的:“誉王被父皇责骂,可也是先生的计谋?”

“殿下是问此事?这可不是苏某所为,进宫前,我已经竭力阻止过了。可誉王向来喜欢自作主张,当然,他自作主张我是清楚的。所以他被皇上责骂的事情,是必然会发生的。”他微笑着,给靖王斟茶。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景琰,可他自己的景琰却越发的觉得他的谋略可怕,提防了一层又一层。

“苏哥哥说那毒蛇早晚会被自己害死。”飞流蹭到了梅长苏身边,又偷了个甜瓜吃。

“毒蛇?先生叫誉王做毒蛇?那他平时叫我做什么?”他对梅长苏敬畏几分,可对飞流也宠爱的很,他跟庭生是好朋友,看见两个孩子玩在一起,他也开心。

“水牛咯。”

“啧!飞流!”梅长苏与靖王都被这外号一惊。这水牛是林殊给萧景琰起的外号,从小叫到大,许久没听到,一提,竟有些不知所措。

靖王早就发现梅长苏与林殊的某些小习惯一样,可毕竟是面目习性完全不同的人,即便是有些蛛丝马迹,他也不敢多想。可,说到这个,又怎么能让自己不多想?

“呵,霓凰郡主来的时候这么称呼殿下,孩子就学来了,冒犯殿下的地方还请见谅。”
“……是她说的啊。”眼神瞬间黯淡下去,他抬眼仔细端详了梅长苏一圈,他不是他,甚至没有一丝他的痕迹。是太想了吧,除了太想,他没法给出自己任何理由。就这样看着梅长苏,他觉得自己坐不住了,思念涌上脑袋,连一句道别都没有,起身离开。

“苏哥哥……”

“没事,靖王殿下,只是累了……”他抬手叫住飞流,轻轻咬牙,一滴眼泪划过。

“景琰?你来怎么不打个招呼?今天不是请安的日子啊……怎么了么?”面对母亲的疑问,她轻柔关切的声音,情绪再也绷不住了。

“母亲,我想小殊了……”趴在门框,用袖子捂住额头,泪再也止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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