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顾明珠千斛目 12
12、
“苏医生！”
“……啧，你们家是组团半夜给我打电话么？”苏医生打了个哈欠，抬头看了看钟，正好半夜十二点。皱了皱眉，把被窝团的紧紧的：“明台打完你打，你打完该你大姐打了……”
“不是，苏医生，我真的有急事！”阿诚在电话那头没闲着，套好衣服把明楼扛在肩上：“等会儿……你说明台……算了，等会儿再说。我大哥晕了，怎么办！”
“你大哥晕了？什么时候？”苏医生听了这话赶紧从被窝里爬起来，戴上眼镜：“你们在哪儿，叫救护车没？”
“我们在湖边的酒店，太偏了，我开车送他去医院。”阿诚吃力的把明楼拖上车，把手机丢在车座上开了扩音：“怎么办？我该做些什么！”
“快送他到医院，我马上过去，话说你们没事儿去湖边干嘛……”
“蜜月啊医生！”
“蜜你奶奶个腿儿……他都快死了还去湖边儿！绝对是脑袋碰到哪儿了，那么大个瘤子，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唉！你开的快些，罚款还是拘留都别在乎，赶紧送他到医院，别的都不重要！”
“我明白了！”挂了五档，油门踩死，阿诚这会儿已经没什么好念想了。把明楼送到医院，然后他能好好的睁开眼睛跟自己一起看到明天的太阳，这就是自己所有的心愿了。
他从后视镜中看着昏厥的明楼，随着车的颠簸上下摆动着手臂，心里悔恨的厉害。不该跟他出来的，不该随着他的性子的，分明过两天就可以安全开刀了，这会儿算是怎么回事！风险更大了不是么，害怕的更多了不是么？不敢往坏的地方想，只是咬着牙强忍着狠踩油门，想着快些，再快些。
苏医生那头直接跑到了医院，叫了所有脑科专家会诊，拿了明楼先前的数据过去，却完全没有把握他如今没有恶化。想是这么想，可人都晕了，再不开刀恐怕是要撑不住了，十几年的老朋友，不能就这么让他死了，搏也要一搏。
一个半小时后，阿诚气喘吁吁的把明楼扛上了医院大楼，住院部都没停，直接把人送进麻醉室，然后推进手术室。
“苏医生，我要等多久，多久才会有消息？”
“我给明台打了电话，他马上赶过来，手术得十几个小时，着急不得。你们要是饿了就轮流去睡觉，明楼是我朋友，我会竭尽所能让他恢复健康。”苏医生套上口罩手套，没回头直接进了手术室。
阿诚慌了，他不知道该不该信任她。她说给明台打了电话，那自己便不想别的，等明台过来就好。这么想着，也忘了时间，只觉得天开始蒙蒙亮了，走廊里响起了急促的跑步声。
“阿诚哥，大哥呢？”明台后面的是气喘吁吁的王天风，他紧跟着跑来，可毕竟年岁在那儿，体力已经不怎么好了。
阿诚指了指手术室：“进去了，四个多小时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苏医生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在老师那儿，大姐后头就发现我不在家了，一顿解释才能脱身。”明台皱着眉，咬着牙，心里也跟着乱糟糟的：“咱们，该不该告诉大姐？”
“都这会儿了，大姐知不知道也没什么差别了。别让她操心了，等一会儿你们也回去吧，我在这儿等着就行了，估计得等到下午人才能推出来，你们要是在这儿一直守着，公司就别要了。”
“不行……我放心不下。”明台皱着眉握着拳头，声音都是颤的：“我哥在里面躺着，我哪儿有心情去工作？”
“这会儿别闹小孩子脾气，要是想等他出来也去一趟公司，工作安排妥当再回来。公司得好好运作着，你哥这边……”阿诚挂着眼泪，嘴角也跟着一抽一抽的，可还是一副长嫂的风度：“你哥这边有我，出了什么事我都会立马通知你，知道么？”
“嗯……”不情愿的点点头，扭头看了看王天风，只见他也深深皱着眉，不言语也看得出他心里的焦虑。扯了扯他的衣角说：“老师，咱们走吧。”
王天风点头，俩人刚要离开，就被一众警察堵住去路：“请问哪位是明诚先生？”
“我是。”阿诚扭头回答，眼睛通红，鼻头也红红的。
“明先生，您涉嫌违反多个交通法规，另外您停在医院门口的车也是违章停车，事态严重，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
这么说了，阿诚也没法反驳，再闹也只是多给自己加些罪名。扭头看了看手术室，起身拽住明台的胳膊：“让王天风回去吧，你在这儿等你哥，出了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我送他来医院的时候出了点岔子，解决完我就回来。”
“好。”明台点点头，没拦着人，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王天风下楼给明台买了早点便回了公司，明台一个人等到了中午，看着时钟慢慢从十二点划走，他又开始心焦起来。手术室里面迟迟没有动静，他开始胡思乱想，在走廊里走来走去，他这一生都没有过这般坐立不安。里面躺着的是自己的兄长，是家里的支撑，他万一出了什么事……
“病人家属在么？”
“在在在！！！”明台见小护士出来问话赶紧跑过去：“我哥怎么样？手术结束了么，成功么？”
“你是明楼的弟弟？”
“对！”
“你是什么血型？”这一问，明台彻底懵了，什么血型？这是，手术出了岔子，失血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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