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柱

杂食类同人写手,共建和谐社会

青瓷误 三 梁处长已然沦陷

3、

 

“小少爷的袖扣,大姐的茶叶。”阿诚稳当当把东西搁在桌上,笑着看向明镜。

明镜拆开纸包闻了闻,连连叹气:“你们俩啊,是真不如阿诚孝顺,他赚了钱也不想着给自己买些东西,到了开资的日子就把钱全拿来给家人买礼物了。你们看看这茶叶,多好,这得花多少钱啊?”

“哪里花的上多少,大姐喜欢就好。”阿诚笑笑,又扭头去问明台:“怎么样啊小少爷,是你看上的那款么?”

“还是阿诚哥疼我”打开盒子仔细端详,爱不释手,揣起来就跑上楼换上了。

“我呢。”明楼放下报纸问了一句。

“哈?”

“我的呢?”

“大哥在说什么?”故意装聋作哑,背过手就要上楼。

明楼咬了咬牙,也跟着起了身:“我的礼物,不会只给大姐和明台带了吧?”

“哦,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阿诚拍了拍巴掌,加快脚步往房里去。明楼笑着跟上去,想着怎么也不该忘了自己那份才对。

“翻什么呢?”

“给梁哥哥带的香烟。”

听这话皱了皱眉:“香烟?梁哥哥?”都不用问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叹了口气蔫蔫的座上椅子晃啊晃:“从姓梁的那扒下来油水又给他点甜头吃?”

“知道还问我?”

“啧啧啧,真是莫名啊,我竟然也开始有点想抽烟了,真奇怪。”连连摇头,想探探阿诚的反应。可他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整理东西。干脆也就不说了,省的自讨没趣,就由着他吧,甜头罢了,整个人都在自己这儿呢,不是么。

“扒下来多少?”明楼慢悠悠的问了一句。

“一千块吧。”阿诚挑起嘴角,回头去看他:“刮了两成,估计这次梁仲春是真削了肉给我。”

“你倒也真舍得给大姐花钱,估计她是以为你花了整月的工资。”

“我倒真花了整月的工资,那一千块另算,薪水我可一点都没留下。”阿诚摆摆手:“我要出去一趟,先生今晚自己睡吧。”

“你要在外面过夜?”明楼重新戴上眼睛皱了皱眉。

阿诚笑笑没回答,拿着那两条好烟出了门。

拉拢梁仲春是阿诚的计划,更是明楼的计划,没什么比原本有的缝隙更好撬动的了。他正义过,只是后来被物质腐蚀,当然,也可以说他原本就没有完全的正义。梁仲春好坏参半,谁也不保准他现在是一丁点爱国心都没有的。明楼和阿诚都想给他个机会,在适当的时候,把他拉回本该存在的位置。

他们相处有些时日,比明楼和梁仲春相处的要多得多。称兄道弟,闲暇一同出入俱乐部,外人看来不过是两个贪得无厌的人狼狈为奸,可阿诚心里清楚,梁仲春是的确把自己当做了朋友,要不然嘴里那块肥肉是说什么都不会吐出来分给自己的。

“梁处长可真是大忙人啊。”皮鞋踏在地板上,拐角推开了门,梁仲春的下人没敢拦阿诚,当然他们也拦不住。

“哟,真不是时候,哥哥手下的这些人怎么不跟我说呢?”梁仲春的情妇正坐在他大腿上,阿诚笑着捂眼,把香烟搁在了茶几上:“就是来送趟东西,哥哥收下我就走了。”

“什么兴致都让你扰没了……”他皱眉,推开情妇把阿诚留下赶走了她:“呵,好烟啊。特意想着我?”原本的窃玉偷香都没了滋味儿,情妇满脸愠怒他都没入眼,反而看着阿诚那纤长的手指痴笑。

“哥哥惦念着我,我怎么能忘了恩义呢。”阿诚不见外,反锁了门坐下。把沙发上的外衣丢给他:“赶紧穿上吧,小嫂子一走你可就没那么热乎了。”

梁仲春偷笑,真让自己燥的人才刚到,穿那么急做什么?拆了封,从烟盒里磕出一根点上:“这么晚了,明长官没说什么?”

“我们的关系也就那样,他懒得管我死活,晚上去哪儿他又哪里上心?再说,先生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汪小姐,就连我塞给他批走的船也不检阅,迷了心智,什么都顾不上了。”阿诚和明楼刻意对外佯装不合,明公馆的大门一锁,明家的人都明白。楼诚二人别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从小根本都是一个被窝的,他俩不合?再瞎的话也没这离奇。

“到我这来诉苦?”梁仲春笑笑,开了瓶酒给他满上:“那今儿个就别回了,我家那口子带孩子回老家住两天,你那小嫂子这会儿也该走了。我这屋里没外人,哥哥陪你喝一杯。”

“说真的,这小嫂子不接,大嫂子不送,她俩真闹起来,再伤了我那小侄子……”阿诚闻了闻酒杯,果真是私藏陈酿,抿了抿道出一句。

听了这话梁仲春才叹了气:“不就是怕儿子委屈才一直这么过着么,还能怎么办?小的断不了,大的也过出感情来了,一起过是肯定不可能了。”

“要不然,我帮哥哥把大嫂子……”阿诚微微前倾,低声道。

“啧!那可是结发妻子,再怎么也不能恁死啊……”

“哎哟,这是哪儿的话,我是说帮您把大嫂子送走。如今上海世道不太平,把她娘俩送走不也能让孩子读书安稳些么?到时候你光明正大的把小嫂子接进来,谁管得着呢?”阿诚尝好了酒,回头望了望酒柜。嘴上聊得全是梁仲春的家事,心里惦念的却是什么时候能顺一瓶回去给明楼尝尝。

“这倒是个好法子,那,就拜托你了?”梁仲春借机搭上阿诚的大腿,可不知是怎么,头脑忽然清醒,拍了拍也就拿开了手。一瞬间觉得自己有些肮脏,那种内心的抵触跟当初下定决心做个卖国贼一般难受。他咽了咽口水,干笑两声:“我叫小丫头给你收拾个房间出来。”

“我以为哥哥会跟我在这屋喝通宵。”阿诚由始至终都没摸索出梁仲春的真心思,或许他想过,可以梁仲春的性子,怎么可能盯上却不下手呢?没有上下其手,没有言语挑逗,那该就是把自己当做交心的兄弟了。他聪明,却聪明到忘了,人真的向往某种美好,是可以压制本性的。梁仲春把阿诚带给他的那份心痒压在了很深很深的位置,奉他做不可触碰的美好,强制自己不去把那个很深的位置掏出来。

“想喝通宵哥哥就陪你,谢谢兄弟的烟,以后码头的事也就都拜托你了。”碰了碰杯,二人便对视而饮。说是各怀心事,可,到底只有一方在算计。

倒真也喝了通宵,半斤装的白酒俩人一杯杯的下肚两瓶。梁仲春迷迷糊糊的入睡,阿诚也如是,到了隔天晌午梁仲春才睁眼。

“额……”头疼的难受,眼睛也干涩,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却发现早就过了上班的时间。心里慌张赶紧起身,灰色的西装外套从身上滑落。那是阿诚的衣服,他是早早就走了?

“阿诚兄弟?阿诚?”开了门叫了两声,没人回应,想着他也确实该走了。摆摆手,叫收拾屋子的丫头过来:“明先生什么时候离开的?”

“早上天儿刚放光就离开了,哦,明先生说他跟梁处长换了样东西,换了什么您仔细看看就知道了。”

梁仲春皱眉,阿诚换了什么?他也没留下什么啊,除了大衣。想着下午再去办公室就回了房,打着哈欠却的确发现丢了东西:“臭小子!我的酒呢!”他整个人扑到酒柜上,眼睁睁的看着那圆圆的灰尘痕迹,那是给自家儿子升学才开的白酒,昨晚为什么给他喝啊!喝上了瘾还顺走一瓶!他拿什么换的?外套么?外套不还是得换回去么?

“阿诚!!!!你这个王八蛋!!!!害死我了!!!!”桌上,一个偌大的请假条摆在那。看来是阿诚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提前批了请假条。理由写了痔疮发作,时间是三天,红红的明长官名印批准。阿诚啊阿诚,可算真是坑死人了……

先前还是生气,可看着那张请假条,阿诚娟秀的字体,莫名觉得有趣,拿在手上笑出声来。真是折磨人啊,分明是自己吃了亏,却还有本事让自己把委屈吞回去,吞的心甘情愿,是个人物,从第一天见他就知道了,明诚这家伙,是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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