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柱

杂食类同人写手,共建和谐社会

青瓷误 二 这不是梁诚真的不是梁诚

 

2、

 

过了几天,事实上也没有几天。梁仲春开始不大乐意往情妇那里跑,心里泛着痒痒,可痒痒的地方又不在情妇那里,去了也只是烦闷。吃了几天素,烟抽的频了,日子如往常一般的过。新政府和76号还是那样,自己一早醒来也仍然是汉奸,没什么变化,就是心痒痒,说痒在哪里,梁仲春自己也说不上来。

“梁处长,明先生找您。”

“明先生?”他挑挑眉,放下烟斗,瞥了手下几眼。他向来叫明楼做明长官的,今儿个怎么改了口:“他找我做什么?”

“闲来小叙。”

“哈?”这四个字倒是把梁仲春惊着了,他向来不怎么能见到明楼,毕竟人家是大人物。今儿个不知道吹什么风跑到自己的办公室,还莫名说了这么个理由。有点吓人,脊背发凉,一刻也没犹豫,立马跑出去迎。

“唉~阿诚兄弟。”梁仲春见到门口嘴角泛着笑意的阿诚,心这才算踏实下来:“你可把哥哥吓坏了。”

“我又不是什么凶神恶煞,怎么还能吓着哥哥呢?”他低声道出一句,紧跟着一个轻笑。撩的梁仲春更是痒痒的厉害,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把阿诚带进办公室,反锁上门。

“唉,你是不知道明长官下达的新政策么?”梁仲春叹气,坐在沙发上,屁股往阿诚边儿上蹭了蹭,给他倒了杯茶:“你主子是要往死里对付我啊,这新立的薪水表,哪里够支持我这一大家子生计的啊。”

“先生的作风一贯如此,公私分明不是么?再说了,这76号原本就开不出多少薪水,先前的薪酬跟现在的也没差多少。”

“几百块大洋是在明家不算多少吧!”梁仲春不悦的轻哼一声,想着阿诚到底是明家养大的,这钱在他眼中早就不算钱了,几百块也是比大数目,怎么能一句‘差不了多少’糊弄过去呢?

“在哥哥的月收里也不算多少不是么?码头的货,运一次就能下几千块吧?”阿诚泛出一丝坏笑,端起茶杯,翘着二郎腿,轻抿一口。

“你说什么?”他紧张起来,梁仲春的确是在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比起当汉奸更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在倒卖走私品,来路不明的,有固定货源的,他都运输。而这笔国难财,让他财权双收,已经有几年了,这事儿,没人知道。

阿诚见他紧张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哥莫急,我可不是来揭发你的。你偷运货物的事儿我要是想给你捅出去,今天来见你的就不是我,是另一个‘明先生’了。”

梁仲春没说话,他咬咬牙,阿诚不是个善茬,这次来难不成是要要挟自己的?不可能,他在明楼身边呼风唤雨也算得上是人上之人,加上舞会上不少特高课的高层也对他赏识有加,他没有理由在自己身上下功夫的……

“别想了,我是来跟哥哥讨个差事的。”阿诚笑着,把翘起的腿撂下,茶杯搁在茶几上:“如今先生加持了码头的管理,你运输不了货物,对吧?”

“没错。”梁仲春没再隐瞒,看样子阿诚也像是没少调查,与其瞒着他,不如坦白。

“我也不说废话了,如今先生,也就是你们叫的明长官,已经把码头把关的审批文件交给我整理了。如果没什么大差错,我只要在他批阅的文件中加塞一张,随口搪塞,也就能糊弄过去,这么一来,哥哥的货不就通了吗?”阿诚笑着,挑挑眉。

“加塞?明长官向来都是铁面无私的,别说你我,汪大小姐亲自登门求他办这事儿都不一定能成。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替我做事,求的什么呀?”梁仲春问着,心里约么也是知道答案了,只是他想再问的清楚些,走私这块肥肉太大了,光是分杯羹也是不少油水。阿诚打的什么心思,自己明白,只是,还没那么轻易的想把这块肉松口。

“求财,还不明显么?大家都是刀刃拿钱,上海的经济几乎瘫痪,你我为政府工作拿不到多少油水。明家向来不给我发薪酬,凭着新政府那点儿钱,我连去一趟俱乐部都不够。”阿诚无奈摇头,纤长的手指搭上了梁仲春的胸口:“这事儿,你知,我知,哥哥是以金消灾,我也是收人钱财,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呢?”

“特地过来就为这事儿?”

“这可不是小事,我清楚您梁处长的买卖渠道。我疏通不得只能给您多筹谋点儿审批文件,利润多少你我都知道。这笔买卖全看哥哥点头与否了。”阿诚一脸自信,丝毫没有被拒绝的准备。

“我要是说不呢?这被羹,可是在我手里,我乐得给谁,就给谁,明长官身边难不成只有你一个秘书么?”

“这被羹我是分定了,哥哥也不想,仕途路就此打住吧。油水自然是在哥哥的手里,可这把柄还在我手上,揭发了这点事儿,我也能升职加薪不是?”阿诚邪笑着,凑到梁仲春耳边轻声道:“今天来,我就没打算空手回去。”

这声音稍微带着气,吹得梁仲春脊背冷。阿诚不仅不是个善茬,而且还是个跟自己一样利欲熏心的胚子。他有些失望,之前他把某些美好的希望曾寄托在阿诚身上,发觉他是这样的人,不禁有些失望,失望之余却还带着些兴奋。既然是同路人,便该会有更密切的接触了。

“好,那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实话实说。今晚我就有货要出海,文件在桌上撂着还没给明长官审阅,今儿个阿诚兄弟要是能让我的货出海,咱们以后的交易就定下了。”

“运什么?”

“烟膏。”

“一分利。”

“哈?”梁仲春皱眉,他没想过第一单阿诚就会要求分利:“这可还没走呢,我没法承诺。再说了,一分利,知道一分利有多少么?我倒腾这一船也就指着那几分利了。”

“哥哥还是在打马虎眼,烟膏多赚钱,大家心里都清楚。这货也不知是怎么个销法,我没给实数已经很照顾哥哥了,一分利多么?”阿诚起身,拍拍梁仲春的肩膀:“文件我拿走了,晚上发船之前打电话到明公馆,决定权还在您手上。”他撂下一句话,就顺走了那个文件夹离开了。

梁仲春冒了冷汗,虽不知怎么,可心里不再痒痒的,他总觉得一开始自己把阿诚想象的太过完美。也是啊,他从小伺候在明楼身边,呼来喝去,没有家业,这么多年的野心也该积累成型,他是这种人,自己早该想到,只是有些失望,仅仅是有些失望而已。

“姓梁的那边怎么样了?”明楼躺在书桌后的椅子上,晃来晃去,声音有些疲惫。阿诚的脚步声他认得,推门他便问了这么一句,连眼睛都没睁。

“今晚把船只批了吧。”阿诚也就不冷不热的回了这么一句,把过海的文件丢在他书桌上:“这文件烧了还是藏起来?往上面传肯定会影响到你在新政府的工作质量,日后东窗事发我也好撇清关系。”

明楼睁眼,微微笑了笑,瞥了一眼桌上的文件:“烧了吧,留着做什么?把船批走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他看了看阿诚,起身去摸他的脸颊:“瘦了?”

“哪里瘦了?”

“脸瘦了。”他坐下,轻叹了口气:“稳妥了么,梁仲春不会变卦吧?”

“顶多一个小时内他就会打来电话。”阿诚自信满满,嘴角轻轻上扬,那笑容竟有些邪气。

就这么一会儿,楼下就有人喊了:阿诚哥!接电话!有人找!

楼诚二人相视而笑,阿诚下了楼。从小丫头手里接过电话,轻轻说了一声:“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不确定情绪,可能是焦躁也可能是苦闷:“一分利,说死了,马上给我发船。”

“现在涨了,二分利。”阿诚稳稳倚在电话柜子边,坏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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