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柱

杂食类同人写手,共建和谐社会

西厢劫 5

5

“大姐,怎么不见你这几天忙活?不去苏州了?”回家,那堆在门口的箱子象征性的摆了好久却也没什么动静。他以为,明镜这次是不走了。

“怎么不去?我前些日子不是跟你说了想带阿香走么?阿诚那边忙,阿香又是台柱,我不好意思再开口,可行李也是收拾好了,现在就想着再找个丫头给我拎箱子还是缩减行李呢。”明镜说回苏州其实也就是例行的打扫一下祖屋,她是长女,责任感还是有的,每月例行要去苏州待两天。明楼回来前,她一向是独来独往,又或是把生意交给阿诚两天,她信得过西厢楼的那个小老板,而阿诚也从没让她失望过。明楼回来是个好事儿,可又不算太好。人总是会安稳现状后又想得到什么,明镜就是这样,公司运作稳了,她便又开始惦记带阿香走,一开始的计划忘了会耽搁西厢楼的运作,所以这阵子一再拖拉不知道怎么办好。

“我找阿诚说说?”

“千万别!”明镜叹了口气,把明楼拉一边儿:“阿诚这几年可没少帮我,我也不过是在他生意低谷的时候随意拉扯了一把,这孩子就感恩戴德的帮我。这会儿把阿香拽走,不是为难他么?”

“他手底下还有些练好了能登台的孩子,阿香不走他们哪儿来的机会啊。权当是顺其自然,阿香要是乐意跟你走就另说,不乐意跟你走就照常。一切可都不是我和阿诚一两句话说的拢的。”

明镜没答,她心里清楚,弟弟嘴上是这么说,可无论是他还是自己跟阿诚开口,那他都是不会驳回的。她太想要阿香,以至于到后来明楼出门的时候自己都没拦着。

明楼到真没多想帮大姐把阿香要了,只是多给自己找个借口去见阿诚。这几日工作烦闷了,晌午便总去西厢楼吃饭,见到那些人,见到阿诚,自己心里总会舒服些。明家经营的很顺,可毕竟只有姐弟俩撑着大梁,每时每刻都得打着十二分精神,生怕一个不留神毁了苦心经营的生意。阿诚那就不一样了,在他那里什么都可以说,他也什么都乐得听,除了自己要看着他的眼睛隐瞒些事之外,他恐怕也真是自己心里最后一片净土了。

“大哥?”这天提前给打了电话,阿诚知道明楼下午回来,早早在门口迎着。他这些日子笑容多了些,气场竟有些弱下去,自己清楚这些便穿的更老成,头发也剪得更短。

“剪头发了?”明楼笑笑,想如往常般去摸摸他的头,却发觉是在外面,收了手,跟阿诚并肩往里走。

“嗯,再也不打算登台了。踏踏实实的当个生意人,那不长不短的头发剪了也罢。”阿诚不清楚自己剪得是否合适,明楼没露什么明确的表情搞的自己反而紧张了些。

“先前的也不错。”语气有些让人捉摸不透,阿诚突然冒出了自卑心,觉得明楼并不喜欢他的新发型。

他没注意过自己的变化,一丝一丝,越发的抽离原来的那个样子。明楼是个特殊的存在,毋庸置疑是这样的,他一言一笑都让自己深陷其中,乐得替他分忧,也乐得他为见自己找诸多借口。过去阿诚总觉得自己的皮囊是累赘,是引得那些登徒子轻薄的源泉,可如今,生怕自己有一丁点的倦容,起码在明楼眼睛扫到自己的时候,自己还是能入眼的。

“今天来是想给大小姐说阿香的事儿吧。”带明楼绕过后台,去了自己屋。外面嘈杂的很,要不是关着门根本没法听清对方说些什么。

“倒不全是,本来这事儿就是阿香自己说了算。我也不过是找个借口出来透透气。”他接过阿诚递给自己的茶杯,温度刚好,他也是有心了。

“大小姐该也是真心想带阿香走,要不然她也不会让您过来。”阿诚笑着,起身帮明楼脱下外套挂好,卷起的袖子放下来,重新坐下时不经意的又捋了捋头发。

“很好看。”

“嗯?”

“我说你的头发,长的短的都好看,新剪的也很好看。”他这才敢笑开,说到在西厢楼随性,不如说在阿诚面前他才随性些。他对阿诚很熟悉,是可以推心置腹的熟悉,可自己总是不敢深想,想的越深越觉得是自己卑劣了。

阿诚低头笑笑,不再摆弄头发,翘起二郎腿把褂子整整齐齐的摆在前面:“阿香在带几个准备登台的孩子,过几日她自己也准备跟大小姐走,我是想留都留不住。这事儿倒是真由不得我们操心,嗯……我这还有件事,想问问大哥。”

“哦?”

“大哥也是在巴黎留学的对吧?”阿诚瞄了一眼那无名牌位,这个小动作让明楼尽收眼底。这会儿问这个问题,怎么也都该想到了,该不是这小子开始警觉了?不会,自己从没在信件说明太多,他要查也是费些力气的。

“昨日有个客人,刚好也是巴黎留学归来的。他碰巧住在当时我资助人的附近,依他的口吻,那场火灾没人遇难,不知道大哥清不清楚这件事的细节。”

“巴黎那么大,要说火灾,也是经常发生。这事儿,我实在是没法说明白。”没法说明白?分明就是自己的屋子!现在阿诚知道自己没死,该是怎么办?追查么?心里煎熬的不成样子,根本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他没出事就好,对吧?”阿诚笑笑:“就当他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吧,唉,真可惜,这般的好人却不愿意露面做我家人,我分明已经有赡养他的能力了。”

“阿诚,你想没想过,事情从头到尾都不是你想的那样?”明楼见那牌位实在是堵得难受,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想的那样?”

“资助你的理由,资助者的身份,他出国的原因。他从来没跟你提过不是么?”

“没错,他没说过。我只知道他是个好人,一个不愿意成为我家人的好人。”阿诚叹了口气:“大哥,我也劝过自己千万遍,莫让大恩成仇,可我身边真的没办法再找到同这个人一般的存在了。他是个好人,是个天大的好人,可出于情分,这是不是对我有些残忍呢?”

明楼语塞,他说不出什么,可反思过来也并挑不出自己的错误。怪也只怪自己付出了感情,阿诚也付出了,他付出的太多,一时间让他收回他却承载不住那么多真心了。所谓的残忍,也无非是一直隐瞒了真相,而这个真相,也只是一句话能解释清楚的事儿。

“不打算出去招呼么?”听着外面鼓板打了起来,轻轻问道。

阿诚摇摇头:“大哥在这,我便不离开了。”他笑着端起茶杯,一眼能望透底的看着明楼。可这幅神情总有些让人恐惧,受之不起的恐惧。

明楼皱眉开始盘算着,自己,是不是该跟他保持些安全的距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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