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公馆轶事13 楼诚/天台已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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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台有消息么……”
阿诚摇摇头，叹了口气。听了这话，明楼也跟着皱了眉。这时候，或许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可不知怎么，俩人的心里就是忐忑着，好像有预感他会出事一般。
“汪曼春起了疑。我怕疯子是要把明台推进来……抛开他的小组全员殉国外，明台还是他最疼爱的学生。狠得下心，倒也是真对得起他的名字。”明楼故作冷静，可眼皮不听话的跳起来，烦躁的很，只要明台没有消息出现，他就烦躁的厉害。
阿诚在一旁不敢多言语，他怕自己多说了一嘴会让自己难受。到什么时候，明台都是那个最让自己牵肠挂肚的弟弟，什么时候都是。
那边，王天风做了这辈子最厌恶的事情，他接受了汪曼春的条件，把明台引出来。而他这么做，无非只是想让那份假密码本变得真实起来。王天风不希望明台理解自己，只希望他能最后熬过那关。国守住了自然是比什么都强的，可如果明台可以不死就守住国，便会让他更加欣喜。
那晚，许久未回家且伤痛欲绝的明台去形单影只的安葬战友时，被汪曼春带的一队人马包围。事情不会再明显了，他最不想确定却还是得确定的事情，他要去面对了。军统内部有叛徒，而且这个叛徒就在自己身边。兄嫂忙于新政府无力抽身，那剩下的，只有那个自己视作神明般敬仰的老师了。
“明台，放手吧。”
“放手？老师，您让我放什么手？”明台苦笑着，敞开风衣，露出一排炸弹：“放掉开关么？”他的举动，让汪曼春的人马吓的退了一大步。
王天风也露出一丝苦笑，他笑的是明台可真像他，不愧是他的学生：“放弃无畏的挣扎吧，军统早就千疮百孔了。”他上前两步，靠近明台。他愤怒的气场真强大，颤抖着质问自己的信仰时，就像个被侵略地盘的狮子。
“那不是还有人在么！我们不还有执念么！老师！”他吼出了眼泪，王天风是他的老师，是教他做人教他保家卫国的导师，是信仰，是先行者，要他承受老师的背叛，何尝不比看着战友死去更加难受。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明台，老师累了。”这句，是真的呼出了一口气。王天风累了，倦了，他想抬头多看看学生一眼，想再摸摸他的脸颊。他甚至开始想念师徒二人喝醉时，明台倒苦水说暗恋阿诚时自己心里泛酸的感觉。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了，一个男人应当存在的价值，怎么可以被这丝感情羁绊？
明台看到了王天风眼中的一圈湿润，皱了皱眉：“老师，你后悔了？跟我走吧，我们一起走吧。”他破涕为笑，那句走，说的是带他去见死去的战友。他想拉爆炸药，跟汪曼春一行人同归于尽。可，最后，那炸药也是没响。
“我跟你说过，不要相信任何人。”
“可是你是我老师。”
“包括我……”他微笑着，心酸又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没有缘由的，他想抱抱他，或许是感应到了将至的死亡，最后他最舍不得的，还是明台。
“为什么！”他抽搐着嘴角，随着信仰的崩塌，他放弃了最后一丝求生的欲望。掏出藏在身上的刀片，措不及防的割断老师的动脉，然后迅速把刀片吞进嘴里。
“不行！”王天风一手捂着止不住血的脖子，一手掐住明台的喉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让他把刀片吐出来。
“把毒蝎给我捉住！”汪曼春一声令下，一群人围住了明台，把他架走。她丝毫不顾念之前与王天风的交涉，任由还活着的他血流不止，倒在地上。
女人的嘴角轻轻上扬，她得到的已经得到了，王天风还有用么？借着明台的手还省了自己的力气。当真以为自己会留他性命？真是可笑。
“汪处长，毒蜂……”
“随他在那就好，快把毒蝎带回去，耽误了审讯唯你是问！”她听到手下提到王天风的名字，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无用的人，还提他做什么？怎么都是死，就让他自己躺在那好了，省的费自己的力气。
王天风直到明台被架上车，还是清醒的。捂着喉咙的手慢慢变得僵硬，血流的速度渐慢。他知道自己总是会死的，甚至庆幸明台杀了自己。他是个有血性有信仰的好男儿，愿他抗得过这一劫，千千万万别过早的来陪老师。国守住，固然自己是做了千秋大业的垫脚石，但国守住了明台也守住了，那自己便是积了德死了也心甘。
眼珠子已经控制不住了，痛感也逐渐不明显了。昏迷前，王天风想的都是明台，他哭了，他破灭了，他还带着自己给的手表。他是没办法原谅自己了，恨也好，恨也能记得，就让他恨自己一生一世吧。最凄凉的，并不是王天风被当做弃犬丢在野外，而是，他在晕倒后的两个小时，都是活着的……
“大哥，明台被汪曼春抓起来了！”阿诚匆匆忙忙跑到他的书房。
“什么！王天风呢？让明台被抓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么？”他把文件拍在桌上，站起来问。
“他，被明台割喉身亡。”阿诚不在现场，自然不清楚王天风死的有多凄惨，一句割喉，亦或是明台分队的那句殉国，都表达不出任何疼痛感。可任何对伤口的描述，任何对死亡前的绝望，都在殉国前显得苍白无力。
明楼抿了抿下唇，把眼镜摘下来，狠狠的叹了口气：“这是他的选择。”
“汪曼春那边，该有动静了。”阿诚最担心的那个人，还是有了动作。
“我不怕她对付我，只怕她早已经忘了善恶，全凭好恶去折磨我的家人。阿诚，这阵子你告病提早下班吧，尽量别让汪曼春碰上你。”明楼哪有时间去伤感，他必须下一秒就打起精神应对敌人。
“我明白了，大哥。”阿诚脑子里面全是汪曼春将会如何丧心病狂的用极端的刑罚来审讯明台，接着他不敢想了，因为他知道汪曼春的为人。她只会做的更绝，只会让他更痛苦，他选择往前看，即便是心里痛的扭成了多少弯，也得往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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